美姬日常

金絲猿的故事

金絲猿 宋濂



「武平產猿，猿毛若金絲，閃閃可觀。猿子尤奇，性可馴，然不離母。

母黠，不可致，獵人以毒傅矢，伺母間射之，母度不能生，灑乳於林飲子，灑已，氣絕。
獵人取母向子鞭之，子即悲鳴而下，斂手就制，每夕必寢皮乃安。甚者，輒抱皮跳擲而斃。」

這一本小說的故事跟宋濂的金絲猿，完全沒關係。我沒看過原始版，所以無法比較起!金絲猿的故事是聯合文學經典再版的小說。作者說，他修了很多次，把以前寫的現在認為累贅的篇章，全部都刪掉了，以前或許還有金絲猿的篇章，不過現在都沒有啦!

金絲猿所預表的意義，牠是世界第一類珍異頻絕的動物，溫和群居，友愛同類，保護幼小，優於人類的靈長類，被暗喻成菁英中的菁英，容的下金絲猿的故鄉，不在溫州街，不在台灣，不在紐約，不在川貴雲藏，只能在哪心中的森林，預言的家園。

 　　這一本小說，我看了很多遍，欽羨李渝可以寫出那麼多文辭華麗的文字，敘事描景，引人入勝，但整個故事的內容，卻如同是隔著一塊紗，在看著內裡的戲子表演。情節太過跳tone，或許如此處理，有她的道理，白丁如我，識不懂內裡奧祕… 故多翻了幾遍…如有機會，真想問他，最後一篇寫的歡宴，到底寓意為何?

內文共分五大篇，講得是1949年，國民黨政府來到東方這個蕞爾小島上，偏安於此，在大陸上征北閥南的征戰大將軍~馬志堯，來到這小島上，他不進權力中心，安居於溫州街的官派宿舍中，到離世之前，發生的一些故事，在網路上看到，李渝說，這故事是真實故事，或許征討甚多，在搶子眼底下活過來的人，故事就特多的，但又哪個沒有故事呢?

以槴子花為開端，征戰多年，大江南北跑透透的將軍，來到這個東方蕞爾小島
，如同龍困淺灘，偏居於溫州街上的小豪宅，帶著自己的兒女過生活!將軍本是有娶妻的，但元配夫人，在國共內戰時，被分化了，去追求一個共產黨所建構出來夢中的烏托邦，離開了將軍，離開他們倆共同的兒子，這對革命軍人是多麼諷刺的對比
。

偏安於東方小島上的將軍，在一場大雨中邂逅了與元配夫人年少時長得極其相似的二夫人，將軍突然看見她時，震驚取代了喜歡，於是將二夫人娶回家中，擺著，寵著，放任著….將軍是在不惑之年再娶二夫人，哪時的二夫人也不過二十來歲。多年革命軍人的體魄並沒有走樣，跟二十來歲的窈窕淑女還是挺登對的..

隔年，夫人生下了一個女兒，取名懷寧，”寧”字意謂 ，日後在這東方小島上過著安寧的生活…

將軍初來乍到小島時，應該還是滿懷希望日後領袖還是會帶著我們回到唐山大地去，孰不知最後將軍還是在小島上嚥下他的最後一口氣…將軍來小島時，帶著自己的妹妹，還有一個13歲的小男孩，一個僕人，一個隨軍的隨從。二夫人嫁給將軍，是不用下廚房弄湯湯水水的，只要每天快樂的生活就好，因為將軍把對元配夫人的虧欠完全轉移到二夫人身上. 小豪宅內種了小島氣候的多樣植物，槴子花，羊齒…槴子花花香濃郁，在悶熱的海島型氣候，加上厚重的香味，多麼的旖婗，多少的情事，就隨著香氣漫展開來…. 

十年過後，懷寧十歲，哥哥懷遠也是二十多歲郎噹青春美好青年，而二夫人應該也頂多三十初的少婦，初熟時期的女人搖曳風姿，蜂兒，蝶兒自然近身。喜歡音樂的懷遠當然是跟美麗成熟，同樣喜歡新鮮事物的二夫人走得越來越近，兩人如同璧人般，如此登對…<但卻不容世俗>

槴子花是催情，是遐想，卻也是離別….

『雨停了，陽光變成了流體，光影晃動，季節開始交替，羊齒萌發抽長，一一釋放，幽閉的部門，棉被變得濕潤，僵硬的肢體柔軟了，液體開始流動了，是在這個時候，一個愛情故事，開始了..』

『把夜晚看成白天的歸宿，把黎明看成再生，你已為我準備好行程，使我能輕裝遠行，不畏懼過去和未來過不羈的生活』

--這是懷遠留給將軍最後的隻字片語，他與二夫人同時消失在這個家裡，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，兩個人依偎著過生活.在將軍死後，他們兩人也不曾出現過了…

在將軍五十歲生日宴的時候，二夫人跟懷遠走了，離開了在槴子花香的祝福下，他們離開了小豪宅，離開了世俗的恎悟，他們一點徵兆也沒有的就離開了…

將軍給我的感覺好像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~庭院深深，煙雨濛濛內的將軍，妻妾成群，元配的小孩欺負妾生的小孩，將軍手鞭著女主角，但馬志堯將軍並沒有，他在妻子跟兒子離開之後，瞬間變老，開始對著十多歲的女兒講起他這一生的故事….前半生的戎馬生活，後半生的檢討，對於夫人及懷遠，他選擇原諒，等待….

『前半生的行動，提供他輪廓綱要，後半生悠悠時光給於反省的機會，讓他釐清情節，填出內容，牽連出意義，戰爭的殘暴，人際的狡詐，愛情的虛無，在交替的日與夜的黃昏的迴廊上，經由記憶的提煉過程，都生出了實在的肌理。』 

『生活情況是多麼的複雜，在你以為到折磨的時候，其實已經種下日後的幸福種子。能執行殺戮的人，才能駕馭殺戮，受過難的人，才懂得慈悲滄桑，以後並不感嘆滄桑，保持了精神上的高度，逆境畢竟成全了將軍』

二夫人跟懷遠離開之後，將軍開始在小豪宅的迴廊下講述著自己前半生的故事，同時，他希望懷寧日後在一個適當的時機，把他的骨灰帶回唐土故鄉去..臨莊。去看將軍年少獵打金絲猿的森林。至於時機，將軍會告訴他…<在日後的歸土之旅，在半夢半醒之間，懷寧夢到的將軍，夢到將軍給他看到的畫面，甚至他夢到三百年前敲鑼打鼓要進入森林中過無憂無慮生活的百姓，最後懷寧也知道，將軍在一場戰役中，誤殺了這些百姓的後代…>

懷寧，在大學畢業後，離開了小島，離開了將軍，到美國求學去，將軍不希望女兒綁在自己的身邊，他希望他可以多看看這個世界，或許也會不期然的遇到懷遠他們兩個..

將軍九十多歲時離開地球表面，靈魂歸化天際，但他還有件事未完，他要回臨莊去…自己的故鄉..在流浪的地圖上，將軍的回憶部分不斷的竄出來，然後再跟懷寧的旅程交叉….將軍回憶到懷遠與二夫人，這樣的事件，竟然都沒讓人發現，但將軍知道，他全部知道，但他不想出聲，選擇放任，選擇原諒…

『怎麼總能用偶然的身體接觸，用眼神來相互委身，用無語的言語來完成默契呢?』

偷情，不用講白的，一個動作，說明了彼此的慾望，需求，不需要一言半句的，情愫就這樣發酵…念書的時候，曾經有同學就這樣彼此眼神交流，就交流到床上去做身體的探險啦!

        將軍回憶著，二夫人跟懷遠常相伴出去看電影，沒車坐的時候，僕人會幫他們叫三輪車來坐，在哪狹小的空間內，油布放下來，彼此的氣息，肢體不輕易地碰撞，曖昧的情愫發酵著，曖曖地將兩人推向禁忌的懸崖。

『相思和羊齒窸窣地想起，掩蓋了嘆息。夕陽傾斜，閃爍光度透明，突然，你明白，夏天過去了，這樣匆匆』將軍選擇了原諒…元配夫人的離開，二夫人與懷遠的離家，也說明著自己的命運，一直在循環著…

『一音含九音，唱的婉轉綿長』--傳說中的金絲猿，臉是藍色的…

金絲猿可以代表著好多事情，李渝本身是早期的保釣人士，早期的228事件，台灣菁英死過太多，爾後的美麗島事件，有多少人避居海外，這些人也是菁英..

容的下金絲猿的故鄉，不在溫州街，不在台灣，不在紐約，不在川貴雲藏，只能在哪心中的森林，預言的家園。

Sept.20
2012 by maggie

          作者：李渝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出版社：聯合文學

           出版日期： 2012年08月22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