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賴香吟
出版社:印刻
出版日期: 2012年05月01日
一直在反芻著這一本書,上一星期又到日本去了,不過不是去玩,而是出差工作,不用跟別人share 房間,老板也沒跟著去,壓力是給他少一半,不過對有些人一直在將責與任放在肩膀兩端上的人而言,有沒有大人跟著出門,一樣都沒差啦。
很不幸的,四天的東京出差,我回來後又給他破病了! 不知是東京的病毒真的比較強ㄛ ,還是我真的積弱不振,哀~ 昨天去看醫生,又被醫生跟護士羞辱,為了未來新的一年,為了我的夢想,我要努力運動啦!!
接觸賴香吟之前,我比較認識的,也就是書中的主角~五月。
一個不被認同的靈魂,在青春的26歲,在巴黎那個花都,海明威說,一生都在去一次的巴黎,以自殘結束了26年在地球上生活的時光。
五月是1995年在巴黎結束自己的生命,那一年我才剛上大學,哈!!
笨笨的剛考上大學,世界之於我而言是新鮮的,學校又是在彰化的山上,在網路還沒發光發亮的時代,在那個中部的小鎮上只有一家小小的金石堂,學校內的藏書也不太多!還要靠著學生,各界的捐書,努力撐起那塊叫做圖書館的招牌。
不過地球的另一端的五月,刀劃過睕,就這樣結束了生命!
1995年,五月死後,她的生活軌跡就在這一年就停止了,但留下來的人呢?
她的朋友,她的家人呢?又該如何走出這一個傷痛呢?
這樣一通電話,對五月而言是一個告別的儀式,但對賴香吟而言,卻是一個痛苦的開始。五月死後,在巴黎的戀人,還將五月的所有筆記,日記,文件,等等相關文章筆記通通遠渡重洋到達作者的手上! 這不是交託,我覺得才是讓作者限入自己痛苦回憶牢籠的開始。接下來的十年,逼使他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。不得不為自己找一個出口。
很佩服他可以將自己這十多年來的狀態寫下來,這樣的書寫對作者而言,是救贖嗎? 還是包袱呢? 我不曉得! 不過越看,情緒會一直被他綁住,真的很辛苦,這樣十多年來生活,一直受著五月之死的影響。
很受作者的文字吸引,從一個經濟系畢業的學生,可以寫出超級有文學感的文字,果然台大真是人才濟濟的最高學府。
這十多年來,對五月而言,是結束了,大家對她的回憶就停留在26歲前的青春回憶之中。但對作者而言,他開始逃避,逃避人生,逃避過往,逃避回憶,逃避與五月相關的東西 。放棄原本還要繼續在東大念的博士學位,放棄了寫作,要遺忘在東京的歲月時光,在那五月曾經與他有幾次不愉快的過往。
在那沒有知心的朋友,情緒一直沒有出口,後來還因為情緒無法發洩而被誤會,就像飛竄亂奔的電車,在到站前的那一刻,緊急停下來了。絢爛歸於平靜,回到了台灣 ….
書中,提及,作者回到台灣後,在台北努力的工作著,但因身上的包袱重了,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中,好像那油包放到水中時,那樣的格格不入 !
Even 被他的上司說:你的熱情在那?
或許,常常我們加諸於自己的熱情在別人的身上,但往往,他人並沒有同等的感覺!! 這樣的感受落差就出現了吧!
如大家所知,五月是一個女同志,在那個時代中,愛上跟自己一樣性別的人,畢竟在台灣是少數吧! 誰會認同你呢? 在那之前1993年李安導演的喜宴一齣戲,使他自己鹹魚翻身,但那畢竟只是電影,找不到與自己一樣的,可以認同自己的人,想必是相當痛苦的吧!
那個五月:外表看來,活潑,健談。但這樣的人卻是最可怕的,因為他的內心中
活著很多面向的他。作者提到,在認識五月之前,她的手睕已經割過好次了!
這樣對生命的賤踏,也是作者在後來即使痛苦,卻還是勇敢的走下去。
同志,這個議題,即使在過往是個禁忌,even 現在還是一樣,雖然現在可以接受的人粉多,但都還是存在著一種鄙視的眼光。 這對情感思想脆弱的同志而言,是相當的受傷害的 ..
講到作者與五月的相識:
『大塊塊的理性,知識與經驗的分享讓他們跨越陌生,並不哀愁,而是愉快,表現像是堅強的孩子在傷痕的記憶上跳房子。
棋逢對手,放心觸探彼此的直覺與天賦,五月形容自己像一隻貪婪的知識怪獸,我們的求知慾可能讓我們一輩子受苦。』
一生中可以棋逢對手的機會有多少次? 可以彼此心靈相通,可以此交託的人有幾個?
五月,外表乍看起來是蹦蹦跳跳的活潑小孩,但其實他的內心滿了了掙扎與孤獨。
『冰冷的寒風在身邊吹拂,只有落葉狂舞,已經完全孤立』,這樣的她是孤獨的。
相對於五月,作者如此的形容他自己:
『相對於五月,她自己太理性,彼時亦尚有資本足以撐持理性,相信理性,足以梳理悲傷,以為聰明才智會勝過情慾折磨,恐懼常常就這樣挾持我們了,時代安靜得非常自私,沒有人對她伸出援手。』
形容大學時代的曖昧不清的感情,他是如示說的:
『面對樹人,有些人,你不會忘記,看到他的第一眼,那當下的時空氣氛,那個人的姿態,彷彿在記憶庫瞬間結凍,任憑後來時空如何更替沖刷,不會蝕壞會腐朽,不會消亡,永住下來。當時時間越拉越久,人生故事以經迥然不同於當年那一眼,就連氣氛也沒有一絲相似,可那瞬間記憶,卻動也不動的存在,不須複習,不需要重逢,你偶而注意到他,何等訝異,發現他一點變化也沒有。』
面對這一段感情,作者逃避,我想他應該也走在性別認同的風尖浪頭上,雖然書中沒詳述到,不過可感受到這樣的氛圍吧! 因為五月,因為樹人,使得他自己變矛盾了!
她引述了潘 (女青) 的抒情年代中的文字來形容他自己的感情:
『那時的我傲慢狂妄,充滿幻想,這使我把愛情推遲到模糊的未來,我認為不應該輕易的陷入凡俗的感情,就這樣隨手揮去,像卡門在驅逐煩惱時搖他的手鈴一樣!』
我很喜歡這一段文字,面對感情,我何嚐不也是這樣呢 ? 如果有一個卡門的手鈴將煩惱搖掉,該有多好呢?
年輕的時候,都以為自己多清高,對於一些人,連搭都不搭上一眼,執意尋找自己喜歡的,但自己喜歡的,又有多少個是適合自己的呢?
於是陷入了一個叫做相思的泥淖中.
對於五月的同性之間的愛情,作者轉述著他所知道的部份:
『關於愛,五月說了很多,與情人來來回回的拉距,何等的漫長,自我折磨,明暗不定,認同的過程,可嘆那個時候,他們連『認同』這個詞都尚未優雅的習得』
『今朝狂起,明夕暴落地試探人與人的可能性。
世人啊,你們這些小海龜,女性們,愛是弱點,愛是陷阱,鹿群裡受了傷的小鹿,往往就是那血的氣息發散出去,以至於引來豺狼的攻擊。』
上週到東京出差時,還沒開始看這一本書,錯過了作者引述太宰治所生活過的東京,東京八景,是太宰生活過的東京。中央線的最後一站—三鷹,這邊有可愛的宮崎駿美術館,也有太宰的文學記念館。這一趟,我的目的地是宮崎駿美術館,來不及逛太宰的文學記念館,很想再安排時間來舊地重遊一下!!
就停在這吧! 這本書,我看得很沉重,但他的文字又如此吸引我,蛹化成蝶的過程是痛苦的,五月來不及蝶化就離開,雖然身後留下的作品是如此璀璨,留下來,或許可以得到更多吧!活著希望無限!
Maggie May 23 20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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